浙江舟山嵊泗嵊山岛后陀湾,这个海岛上的无人渔村因其独特的景观而走红。现在中国很多地方,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无人村。过去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已经慢慢淹没在喧嚣的城市城镇化进程中,人们背井离乡,投身更好的栖息地和淘金所。曾经与自然亲近的村落,成为遗落乡野的废弃景观。
与后陀湾同属舟山群岛的东极岛,因电影《后会无期》而为大家熟知。正如影片中呈现的,东极岛也在走向衰败。上世纪,东极岛渔业资源丰富,渔民日进斗金,随着渔业资源的衰落,岛上年轻人纷纷离岛,进城另谋职业,被遗弃的空屋成为岛上一景。图为2012年10月5日,东极岛东福山岛村落。
广东开平以侨乡著称,上世纪20年代,这里的青壮年相继到海外淘金,有的村庄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就已严重空心化。1997年,邓边村仅剩两户人家。在后来搬离的村民中,也有迁居附近城市的,如今邓边村已成为真正的无人村。图为2013年8月27日,广东开平邓边村,房屋被植物占据,榕树的根伸进了房子。
同位于广东开平的加拿大村始建于1923年,原名“耀华坊”,村内有十余栋别墅,别墅的主人都是旅居加拿大的华侨,他们回乡建造这些别墅后并未长期停留。如今村子里的所有原住民都已迁居海外。图为2013年7月10日,加拿大村遗留的欧陆风情别墅。
在广东开平、台山等地,类似的无人村或空心村还有更多。2013年9月3日,广东开平福和里,福和里的夜晚只有一点灯光,那是关沃强的家。整条福和里,只剩下关沃强和他弟弟两户人。村里的人要么出国,要么搬进城里,关沃强和弟弟两家人,从2005年开始独守小村。
青海曲麻莱县被称为“长江源头第一县”。七八十年代,生态环境脆弱的曲麻莱从一片荒草滩建成了一座繁荣城镇,县内饲养牲畜120万头,成为值得宣扬的业绩。然而过度放牧,河水的过度开发,造成江源水流枯竭,曲麻莱县城因此两次迁址,被废弃的旧县城成为一片废墟。图为曲麻莱县城旧址。
甘肃景泰县永泰古城位于祁连山腹地,历史中记载的永泰古城山林茂密可藏千军万马,平川沃野望不到边际。而如今,生态恶化、水源匮乏,一望无际的只有滩川沙地。如今城内只留下难舍故土的老人,许多土筑房子几成废墟。不少村民希望政府将永泰古城打造成一个旅游景点或影视基地。
2007年,钟兆武一家三口成了江西省安义县南坑村的唯一人家。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村里年轻人开始外出打工,后来,为了让小孩到县城读书,村民陆续搬离村庄。图为2012年11月6日,钟兆武独自在田间劳作。2012年江西的城镇化率为47%,每年以1.6个百分点递增,每年有七、八十万农村人口进城。
黑龙江塔河县上地营子村位于边境线附近,从乡政府到这里要翻过好几座大山。三年前,随着老伴的离世,67岁的王凤萍成了这里最后一个常住村民。独居在此的王凤萍老人还保持着传统的农村生活方式。图为老人在旧土房的窗口借光穿针线。
山西阳泉大沟村曾经是有过30来户人口的村庄,而现在,村里没有自来水,没有电,也没有其他人,只有86岁的韩书义老人一家。韩书义和老伴靠自己的双手,过着“世外桃源”般的清苦生活。图为韩书义挑水走过石头路。
2014年5月5日,吉首市吉首乡寨垅村,79岁的张青宏老人和老伴留守在寨子里,五个孩子都在城里打工,平时陪伴老人最多的是一条叫“趴耳朵”的狗。这个寨子最热闹的时候,有近两百户人。“耕读传家”,这种中国几千年来在乡土文化影响下的生活方式,在这个村庄已经彻底消失。
2014年11月13日,湖北孝感云梦农村,一些百年自然村或者有更长历史的村庄已经消失,有的自然村原有几十户人家,如今仅有几名老年人住居留守,即将消失。图为云梦县清明河乡三港村,村民在原宅基地上种菜除草,原宅基地上还有少量没有拆除的房屋,其它房屋已经拆除辟为耕地或菜园。
山东淄博市的西厢、镇门峪等小村庄都是依山而建的石头村,村民们依靠山果、石材世代在此生活。近年来,村中大批青壮年下山进城打工挣钱,大多迁移到山下或到城中居住,随着村庄的“并村迁移”,村中留下多为65岁以上的老人孤独守望。院落年久失修,断壁残垣。现在许多闲置的石头农房由城里人购买装修后成为度假休闲的去处,村中也吸引摄友、驴友到此观光。
断壁残垣、荒草丛生、大门紧闭、空无一人……这不是戈壁大漠边缘的废城,而是河南农村里真实的一幕。近年来城镇化、工业化持续推进,大量农村人口涌入城市及其周边地区,房屋常年无人居住,甚至坍塌损毁,造成宝贵的土地资源浪费严重。图为2015年3月6日,河南省许昌市鄢陵县马坊乡程岗村,“空心村”局部。
广西大新县五山乡三合村常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这里曾是繁华的矿工住宿区。而在工业“大干快上”之后,被污水裹挟的重金属在土地里蓄积,不少村民被“怪病”纠缠,手脚畸形。如今这里人去楼空,只有偶尔几个人住在这里。
除了村庄,一些城市也会因为发展瓶颈,如资源枯竭等,变成空城。这里是中国第一口油井的诞生地,这里是铁人王进喜的故乡——玉门。随着石油资源的枯竭,油田基地搬离,市政府西迁至70多公里外的玉门镇新城,数万居民弃老城外迁,昔日辉煌的玉门城如今弃楼遍地。
2013年10月19日,云南个旧,俯视灰蒙蒙的工人村。个旧采矿的繁盛时期,有超过10万人在期北山从事采矿、选矿、冶炼等矿业相关工作。现在,街道上很难见到行人,只剩一片凋零。今后,那些仅剩一家一户留守的村庄将成为“无人村”,或许还会不断涌现“空城”,这几乎是开发、发展大潮之下的必然。
图为2002年,上海等待拆迁的城中村,遗落在灯火辉煌的都市中。无人的村子永远回不到繁华的光景。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乡村被急剧边缘化。而随之流失的,是流转千年的乡土人情和文化传承。我们将其遗弃,但请勿将其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