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国留学生父母在耶鲁大学内开荒种菜被报道后,在国内外颇受赞誉。中国人,即使远离了田园和土地,也忘不了种菜。它被赋予健康、乡愁、传统、亲情等等复杂而又细微的情感,种菜也不仅仅是种菜这样简单的一件事了。图为2009年6月19日,浙江桐乡,在阳台上种菜的老人。
近日,耶鲁大学不少中国留学生的父母在学校社区内开垦菜园的事被广泛报道。这些来自中国不同的城乡地区的留学生父母,有着共同的爱好:种菜。他们通过菜园结识朋友,并吃到新鲜家乡蔬菜。而耶鲁校方也支持这些中国家长们,并为他们提供化肥。图为一名老人在耶鲁菜园里劳作。
中国一直以来是一个以农耕为主的国家,由此而孕育的农耕意识深入骨髓。东晋诗人陶渊明就将对田园的依恋表达得形象而贴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然而,中国历史上灾荒频繁发生,近代以来发生过不下10次的大饥荒。这更加深了国人对于土地的追求和珍视。图为1960年8月,“自然灾害时期”的兰州市民在马路边种菜自救。
关于种菜最有名的故事之一,是《三国演义》中刘备投靠曹操,为“防曹操谋害,下处后园种菜,亲自浇灌 ” ,“刘备种菜”几乎成为韬光养晦的代名词。类似故事的现代版则平和许多:李彦宏曾在硅谷当白领颇有成就,买了房子爱种菜,某天遭妻“拔菜警夫”,遂回国创业。虽然李彦宏曾纠正其系先创业,再拔菜,但之前的版本仍在网络上流传开来。2014年,广东清远退休夫妇租下村里闲置的水塘和地,过起乡村生活。
陶渊明辞官归隐种菜,诸葛亮隐居南阳种菜,郑和下西洋在船上养豆芽避免了坏血病发生……中国人在种菜这件事上,有太多故事。种菜作为农耕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被中国人赋予了丰富的含义。直到今天,爱种菜这一传统,仍在民间被发扬光大。图为2012年,重庆巫溪宁厂古镇,曾是全国十大盐都之一,如今衰落几成废墟,菜地依然被打理得很整齐。
近年来,中国人种菜的爱好逐渐从农村走向城市,一支“种菜大军”席卷全国各大小城镇。从阳台、屋顶到公路,甚至是建筑工地,菜地几乎无处不在。图为2013年9月26日,杭州城乡结合部,居民住进统一改建的楼房,他们失去了土地,但仍然丢不掉爱种菜的习惯,于是把楼顶开辟成了蔬果园。
迅速城镇化带来一个不可回避的现实是:耕地加速流失。据2014中国国土资源公报,2013年全国因建设占用、灾毁、生态退耕等原因减少耕地面积减少耕地面积35.47万公顷(约530万亩)。图为 2015年4月8日,浙江杭州,山寨“埃菲尔”周围闲置的地块,被附近的人分割成数以千计的小块种上了菜。
2010年10月9日,沈阳的孙老汉给种在报废货车车厢的白菜浇水。孙老汉是从农村出来的,喜欢自己种些东西,废弃的货车车厢也被他当成了菜地。“自己种的,没有农药,跟买来的那些味儿不一样,想吃随时可以摘!”孙老汉说。
蔬菜是中国人最主要的食物来源之一,同时蔬食也被当作一种更健康的饮食方式。2014年,中国蔬菜产业博览会上,农业部总经济师钱克明给出了一组数据:中国蔬菜面积达3亿多亩,人均占有量500多公斤,均居世界第一位。图为2010年10月15日,福州城中村鹤林村,当地住户在废弃的浴缸内种菜。
近年国内曝光多起食品安全事件,毒豆芽、毒豇豆、农药残留等,人们对市场上批量化生产的蔬菜安全性忧心忡忡,于是越来越多居民开始热衷于自己动手种菜。图为2010年2月27日,长沙高新区雷锋镇花木兰农场,一块已经整平的25亩地被分成小块,每块地上都立了木牌写了名字。
2013年1月9日,海南琼海市珠江路段,几位行人在路边查看蔬菜生长情况。这里道路绿化带成了一些市民的菜园子,种上叶菜、豆角、地瓜等作物。种菜的居民说,眼下菜价涨得厉害,他们只好自力更生自给自足。
2009年10月16日,在浙江省温岭市城西街道上林村里,在一幢别墅前,75岁的季大爷挑着马桶在菜地里忙碌着,季大爷说:“别墅就是我儿子的家。” 别墅里种菜,或许是中国人爱种菜的高境界了,李敖女儿李文曾租住北京某别墅区,甚至因毗邻别墅人家养鸡种菜而将对方投诉。
在不安定的生活中,一片富有生机的菜地是对生活最好的慰藉。2009年3月2日,汶川地震过去快一年,四川江油的板房小区内居民自己种起了菜,自给自足。
对年轻人来说,种菜也是为沉闷的都市生活解压的一种好方式。种菜、偷菜游戏曾一度风靡,大批都市白领为之沉迷。随后,真实版“开心农场”在全国各地开花。图为2010年2月25日,沈阳中街某商场内办的“开心农场”,付10元钱即可自主选择种子和菜园。
种菜,除了满足个人生活所需,偶尔还能显示更重要的意义。1994年12月底,为配合南海渔政部门建设渔港需要,中国在美济礁建设第一代高脚屋。后来菲律宾接连挑起美济礁事件,均以失败告终。如今中国在美济礁建起更为先进的高脚屋,第一代高脚屋则被驻军种上了蔬菜。
中国人将菜种出了国门,种到了非洲、澳洲、美洲……甚至还影响了当地民众的饮食习惯。华人在澳洲种菜的历史已经有一百多年。十九世纪中叶,广东掀起澳大利亚淘金热,那些淘金不得而又回乡无望的人们,为谋生计干起了开荒种菜的老本行。据广州日报报道,到2013年,悉尼附近的有近300个华人菜园。图为2013年2月26日,澳大利亚悉尼附近的一家华人种菜农场。
如今,在悉尼市区的菜市场,西洋菜、小白菜、芥菜、上海青、姜葱蒜等蔬菜品种琳琅满目,与广州任何一个菜市无异,这些中国常见蔬菜,全部来自悉尼郊区的华人菜园。中国菜在当地也越来越受欢迎。图为2005年,澳大利亚德威克的一家华人果蔬店。
图为1961年,泰国曼谷,华人菜贩们乘着满载蔬菜的小船驶过湄南河。
非洲的蔬菜品种稀少且非常昂贵,所以非洲华人华侨种菜非常普遍,包括中国的使馆和企业。图为2007年,赞比亚恩多拉,一名中国女人与当地工人在给一片菜地浇水。
俄罗斯远东地区,大批中国菜农在此种植蔬菜,有报道称中国人几乎掌控了当地90%的蔬菜市场,尽管当地关于中国菜农使用违禁农药和化学品的争议不断。图为2000年9月4日,中国菜农在海参崴附近的一处农场收获青椒。据俄总统普京称,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有3万名中国人在俄罗斯滨海边疆区获得永久居留权。
图为2014年6月11日,美国犹他州詹森市,当地华人Simon Wen Shao与合伙人承包了当地近13万亩牧场种植苜蓿草。据《中国农村科技》杂志报道,美国正悄悄崛起一支华人菜农大军。“中国人正在用他们的勤劳与勇气逐渐走进蔬菜种植业,也许用不了多久,华人经营的农场就像中餐馆一样在美国普及”。
就像国人在别墅区种菜,不少海外华人也会在自家花园里种菜,相比于草地,他们更倾心于菜地,有网友以亲身经历总结:在欧美的别墅区,如果看到院内种的不是花而是菜,主人八成是华人。图为2010年7月5日,美国多伦多,74岁的于淑荣(音译)在一处原地搭建黄瓜架。
中国甚至要将菜种上太空。2012年,研究人员成功完成了一项初步试验:在一个“生态生命保障系统”中种植了4种蔬菜。这个有300立方米的空间为航天员在执行太空任务时提供空气、水和食物。在这个系统内,参试乘员可亲手采摘并食用新鲜蔬菜。
千百年来,中国人笃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相比于花园式的美丽与浪漫,中国人房前屋后的菜园更接地气和富有人情味,它维系着浓浓的亲情,勤俭的生活方式和乡土的味道。图为在菜地劳作的一家四口。